第177章 大梦归离（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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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千万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喊我一句兄长。”

“如今时光漫漫物是人非，我也寻不得从前的娇纵了。”

应龙:“怎不称本神了？”

“此刻的我又不是妖神。”

应龙轻轻笑了笑:“我本以为冰夷会告诉你真相，此错在我，是我没有想到，让你们心生了误会，也产生了嫌隙。”

白蓁蓁摇摇头:“错不在任何人，那时的我怨过，恨过，悔过，怨自己不够强大却还背负妖神一职，恨冰夷杀我兄长不念旧友之情，悔自己若早些赶到，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后来冰夷被净化血脉，而我也飞升为神，为了修养，我回到神殿之中，留下一缕神识探察人世，我想知道为什么冰夷居然会放弃妖的身份选择人类，人间究竟有什么好？”

“可如今看来，是我太过武断，而我与冰夷的恩怨，千万年也早就作罢。”

应龙感慨着:“现在的你，真是让我看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还记得在西海龙宫时，你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娇气包，一有不顺就薅我龙须。”

“既然成为了妖神，总要背负起责任吧。”

应龙:“是啊，那个一直贪睡顽皮的小蛟龙，一直缠在我与冰夷之间的你，长大了，只是可惜，你和他天人两隔了。”

“并不可惜。”

应龙嘴角带笑看向她，这时一点星光围绕在她身上，示意她继续说。

“我曾以为对冰夷还有意，可故人已去，那份意不过是我曾经的怨恨与不解，至于情，早就归于平淡了。”

应龙:“是那个冰夷小子吧？但他似乎对你有难言之隐。”

她淡淡笑着，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她已经活了千万年，怎么可能看不出卓翼宸的小心思。

曾经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应承他的意，但如今萦绕她千万年的噩梦已经得到了答案，她也该明确回应了。

“他和冰夷一样，都是嘴硬心软，是个别扭的人，但我深知他不是冰夷，一身傲骨，换做是我也不愿意活在任何人的阴影之下。”

“人也好，妖也好，他只是卓翼宸，无论他如何看待自己，如何看待我，在我打开那个木匣之时，我都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应龙听完瞬间扭曲了一张脸，哭唧唧:“呜呜呜~冰夷若是还在，一定也会开心祝福你。”

白蓁蓁:“别哭了，哥哥，我现在挺好的。”

二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待了会。

应龙万般不舍，无可奈何道:“是时候该送你出去了，不然那两个臭小子怕是心急如焚了。”

“身为兄长，看到你如今心有所属，我真的很开心，但有的时候，不必把事情全堆在心里，你要相信那个人，他一定会坚定地选择你，不离不弃，还有那个算计我们一族的人，你也不必为了族人的灭亡而自怨自艾，那个人他……”

白蓁蓁:“哥哥，我知道的，我不会再自怨自艾了，族人的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我也绝对不会放过的。”

之后没再说话，直到她身边泛起点点星光，二人含泪相望了一眼，她知道，这也许是最后的一面了。

“哥哥……”

白蓁蓁心中难过不已，唯一的亲人也要没了，这条路好像很孤独。

七七在空间内疯狂抹泪:“呜呜呜，我亲爱的宿主的哥哥没了，呜呜呜，可恶的天道，你陪我哥哥哇。”

看向一旁一直沉睡的小逃逃:“呜呜呜，小逃逃，你怎么还不醒呢？”

——幻境外——

冻结在赵远舟和卓翼宸身上的冰逐渐掉落，火光逐渐散去，最后剩下一团在卓翼宸面前的空中漂浮。

文潇跑上前来到他们面前，眼中含泪，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力道虽然不重，但依旧充满着怒气:“你就这么着急送死吗！？”

朱厌不可置信:“不是，为什么非要打我不打他啊？”

文潇看了眼巴掌印的赵远舟，又恼恨的拍了一巴掌卓翼宸:“你也是，胡闹。”

慕九歌:“好啦，好啦，你看这不都没事了吗？”

说着捶了一把赵远舟的背……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不一会，白蓁蓁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白蓁蓁对着他冷哼一声:“长出息了啊？这么想死？”

“我错了好不好？”把她紧搂在怀中，下巴搭在她的头顶，自己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卓翼宸转过身:“蓁蓁....也给我抱一抱....好不好？”

这时有点点星光围绕着魂火，卓翼宸耳边似乎响起应龙与她的谈话声，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其余几人并没有听到的迹象。

随着应龙的法力加深，她与应龙的交谈声传入耳，正是她与应龙表达她对卓翼宸心意的那段话。

卓翼宸眼角滑落一滴泪，但却笑得很开心，原来他从来都不是那个所谓的“替代品”。

于是，赵远舟在前面抱着她，卓翼宸在后面抱着她……

她不自觉地伸手抚向卓翼宸脸庞，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后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贴近脸庞。

卓翼宸:“如果我当时再勇敢一些，不在乎结果好与坏，你就不会遭受这么长的苦痛了对不对？”

白蓁蓁摇摇头，推开赵远舟将小木盒隔空拿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一条手链，小心地系在他手腕上。

“我知道你的顾虑，也不想你误会，同样，我也不希望你在我的身上找谁的影子。”

“这一切并不晚，不是吗？”

卓翼宸也取过另一条花环手链系在她手腕上二人的眼中都含着幸福的泪。

赵远舟挡住二人的对视:“喂，够了哈，我还在呢。”

文潇等人一脸的姨母笑。

临行之际，卓翼宸面对应龙的墓碑，眉心飞出一滴血滴进墓碑。

应龙:“你身为凡人之躯，难以承载冰夷妖血，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赠你最后这一截龙骨助你化出内丹，锻造妖神，但从今往后，你只能做妖，不能做人，你可想好了？”

卓翼宸:“经历了刚刚幻境里的一切，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不过，应龙哥哥，你的最后一片神识就在这龙骨里，你把龙骨给我，那你是不是…...”说着卓翼宸担忧地望了眼白蓁蓁，白蓁蓁此刻正偏过头。

卓翼宸:“就要彻底消散了......？”话音刚落，墓碑里就进发出一阵力量涌入他的身体。

“我早已顺应天道，化身日月星辰，这最后一抹元神，只是因为当年冰夷对我的不舍和对蓁蓁的愧疚才留存至今。”

“他呀.……..真是个顽固的人，只是没想到，千万年来困在这里却等来了和你相逢的一天。”

“我很高兴，也许，这就是冰夷祖先对你的眷顾吧，蓁蓁，我唯一的妹妹，就交给你们了。”

卓翼宸和赵远舟走上前磕了三个头，白蓁蓁在见到龙骨消散那刻，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水，最后取了一滴血翻手生起魂火，让魂火围绕在墓碑。

“哥哥，冰夷，保重……”

卓翼宸站起身，却突然捂着肚子，一脸不适……

文潇疑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卓翼宸皱着眉头:“我，我好像有了……”

众人惊讶地看向卓翼宸，就连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白蓁蓁都惊地睁大眼。

裴思婧:“你们......在幻境里干什么了?”

白蓁蓁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又看向赵远舟，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你们……居然…...”

回忆着刚刚幻境中的经过，想着哪个地方出了差错，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应龙提前送二人离开的那段，终于，他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果然还是她跟不上时代了……

“现在的妖，这么开放了吗.…..?”

卓翼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几个人:“内丹！我是说内丹，我说我有了内丹。”

大家一起莫名失落……

赵远舟:“这下好了，彻底变成我的同类了。”

卓翼宸:“近朱者赤。”

白蓁蓁:“应该是近墨者黑，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赵远舟:“媳妇，是妖。”

无语地瞥了眼他:“谁是你媳妇了？”

赵远舟不可置信:“蓁蓁，咱俩都肌肤相亲无数次了，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

卓翼宸捏了捏拳头:“赵远舟，注意场合。”

文潇等人忙摆手:“没听到，没听到，你们继续。”

文潇恭喜道:“恭喜你变成了大妖，你的真身是什么？”

裴思婧:“应该也是龙吧？”

慕九歌:“听说龙有两个。”

文潇，裴思婧看向白蓁蓁一脸怪表情:“哦~两个，嘿嘿！”

赵远舟不服气:“我看是驴，倔驴。”

卓翼宸看着他的下半身:“总比某些猴子强，细细弱弱的一点也不经用吧？”

白蓁蓁扶着额头，咬牙切齿:“赵远舟！你找打，站住，别跑。”

卓翼宸忙追上前:“蓁蓁，别慌，我和你一起揍他。”

她追着他，他追着她，三人奔向远方……

“白猿，说了一万遍了，白猿！”

卓翼宸:“猴子，尖嘴猴腮的猴子。”

“我说的是白猿！”

就这么边吵边走远，余下几人也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