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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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一消息，子楚、吕不韦、蒙毅等人皆露出兴奋之色。他们围在章邯的马旁，仔细观察马蹄铁和马镫，连章邯及其侍卫都被吓得不轻。经过一番讨论，众人一致认为这两项发明意义重大：马蹄铁能有效减少马蹄磨损，而马镫则显着提升了骑兵在马背上的稳定性与操控能力，合理运用后，秦军骑兵战力必将大幅提升。

“吴卿，寡人有话要说……”子楚刚要开口，却被吴巨打断。吴巨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带来这些人并非为了隐瞒，马镫和马蹄铁的重要性，作为制造者，我再清楚不过。不过，这份恩情我必须回报。”

子楚听罢，起初满脸疑惑，一个“但”字让他顿时紧张起来。吴巨接着说道：“大王当初赐我令牌，让我平定医家叛乱，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此，这两样东西就当作送给大王和秦国的礼物吧，也算是一点心意。”

子楚听后大为震惊。对他而言，调派几支军队协助处理叛乱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对于当时地位尚低的吴巨来说，这无疑是莫大的帮助。如今吴巨竟将如此重要的发明无偿献出，这令子楚深感感动。

子楚语气坚定地说道：“吴卿的宽宏大量，寡人铭记于心。无论吴卿身在何处，都是我秦国的朋友！”随后，吕不韦、蒙骜、蒙毅等人纷纷拱手致敬。

吴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几句话就够了。”

第4章 观摩制造马蹄铁和马镫 离开吴家庄

离开骑术训练场，吴巨带着子楚四人来到铁匠铺参观。

现在的铁匠铺已修缮得井然有序，不再是之前的临时搭建。

老于父子正忙碌地敲打着铁器，叮当作响。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马蹄铁，一个专注马镫。

“吴大人！”见吴巨到来，二人面带憨笑，热情问候。

“嗯。”吴巨点头回应，随后转向子楚介绍，“这是打造马蹄铁的铁匠，是一对父子，都姓于，是我们医家指定的铁匠，技艺非凡。”

“吴大人过奖了，我的手艺一般罢了。”老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见过两位。”子楚微微颔首，礼貌问好。

火光映照下，小儿子于少目光落在子楚脸上，嘴唇微颤，忙作揖行礼，“草民见过大王！”

他曾是京畿守备军的一员，见过子楚。

“大王？”老于震惊，正要行礼，却被子楚拦住。

“老人家不必多礼，我已听吴大人说，你是第一位打造马蹄铁的人，此举对大秦有功，若真要谢，该是我拜你才是。”子楚语气温和。

“万万不可。”老于连连摇头。

吴巨含笑介绍，“这位是吕不韦吕相。”

“蒙骜蒙老将军。”

“蒙毅，蒙老将军的孙子，年轻有为，已是大王左右手。”

老于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慌忙一一行礼。

“老人家不必拘礼，请展示马蹄铁的制作过程吧。”蒙骜直言，比起礼仪，他对马蹄铁和马镫更感兴趣。

老于一愣，望向吴巨，征得同意后才点头笑道：“好，诸位请稍退，免得误伤。”

随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用一锤一锤地打造还未成型的马蹄铁。

这种东西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熟练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完成一块。

然而，五百名侍卫的马匹都需要钉上马蹄铁，每匹马四个蹄子，总数达到两千块。仅靠老于一人敲打，恐怕要耗时很久。

于是，吴巨顺便向子楚请求借用秦军中打造军械的铁匠，毕竟贸然招募工匠他不太放心。

子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

几分钟后，在仆役的帮助下，这块成型的马蹄铁被钉到了一匹马的左前蹄上。

作为马主人的侍卫笑得合不拢嘴。

自从见识到马蹄铁和马镫的作用后，这两样东西就成为大家争相安装的宝物。

四人目睹了马蹄铁的安装过程，不禁松了一口气。

随即，吴巨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马具送给子楚。

这套马具包含马蹄铁、马镫，还有改良后的马鞍、缰绳、马嚼子等。

“真是绝佳装备！有了这些，何愁不能击败赵国的骑兵！”

子楚抚摸着这套马具，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

这时，一名侍卫匆忙跑来，附耳低声对吴巨说了几句。

“什么情况？有人围攻庄子？”吴巨一脸惊讶。

“那是秦国的军队，寡人失礼了，只是这马蹄铁关系重大，必须确保安全。”子楚诚恳而歉意地解释道。

“明白了，完全理解。”吴巨点头回应。

这些马具对子楚而言意义非凡，工艺简单、安装快捷、效果显着。

子楚仿佛看到了它们在未来战场上的出色表现。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那套马具，向吴巨深深鞠了一躬：“吴卿，寡人在此谢你！”

“受本相一拜！”

“受老夫一拜！”

“受在下一拜！”

“别别别，不必如此多礼。”吴巨赶紧扶起他们。

“这一拜是为了我秦国，今日之恩，子楚与秦国永记不忘！”子楚郑重说道。

子楚认为，即便吴巨只是想报答秦王的恩情，这个交易也不公平。马蹄铁和马镫对秦国至关重要，这份情谊非常厚重。

此时，一名披甲壮汉进入，正是李腾。吴巨一眼认出他，明白了子楚召来的是李腾及其京畿守备军，可见他对李腾的信任。

李腾向众人行礼后，目光扫过老于父子，特别留意了小于，眉梢微挑。

“拜见李中尉。”小于惊讶于再次见到刚辞别的上司。

子楚问二人是否相识，小于解释自己曾是京畿守备军。吴巨则默默退开，因为小于某种程度上是从子楚处挖来的。

李腾夸小于找到好工作，子楚点头认可。作为马蹄铁的开创者，老于父子未来定会留名青史，这无疑是极佳的职位。

小于见子楚亲自夸赞，对自己的选择更加满意。子楚将马具放入木匣锁好，随后众人离开庄园。

“寡人先回宫，吴卿留步。”子楚说。

“大王，此事宜保密，我不想他人知我所为。”吴巨请求。

“寡人明白。”子楚立即领会。

吴巨点头送别，子楚抱着木匣大步离去。

庄园门前，吴巨负手而立，目送一群人离去，章邯则在一旁抱臂而立。

“吴兄，不得不说我对你很钦佩。马蹄铁和马镫这么重要的东西，说送就送出去了。”章邯感慨道。

吴巨笑了笑，“我喜欢子楚这样的朋友，大方坦荡，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君主，都让人信服。”

“就只是想交个朋友？”

吴巨微微一笑，“交朋友当然好，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投资呢？”

走出几步后，子楚对身边的李腾说：“李腾，你先走吧，寡人有事要和几位大臣商议。”

“是！”李腾点头，快步离开。

子楚一行人则放缓脚步。

并非子楚怀疑李腾，而是从吴巨的角度，以及子楚自身来看，今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子楚长叹一声，“最近我经常去吴府，蛟儿每天为学词也常去，有人问我是不是花了太多心思拉拢吴巨。”

“但现在我觉得，花再多精力也值得。吴巨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才能远不止医术，这马蹄铁就是明证。”

众人纷纷点头。

“在我看来，只要能得到吴巨的帮助，怎么做都值得。”蒙骜说道，今天的马蹄铁和马镫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吴巨……”吕不韦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他自认为从商人做到相国，权谋心计方面颇有心得，很少有人能完全摸透他的心思，但唯独吴巨，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并不是无法理解他的心思，而是这家伙总是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就像今天，一个医家领袖，一个医者，竟然发明出了马蹄铁？

谁能想到？

……

“今天的事，大家都别往外说。”子楚叮嘱道。

吕不韦等人立刻点头应允。

众人登上马车后，子楚抱着那只木匣子入座，并示意吕不韦和蒙骜一同乘坐此车，由蒙毅驾车同行，这样便将四人集中于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