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倒影低语、熔炉断喝与凶兽的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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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与绝望，如同光与影的两面，在方舟碎片那坚韧星辰光芒的映照下，被无限放大！

勘探艇内，死一般的寂静。

阿飞的手指死死抠在操控杆上，关节泛白，机甲面罩下，那张帅气的脸第一次失去了血色，只剩下惊骇欲绝。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那片蠕动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倒影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老铁拄着合金梁，大地熔炉的光晕在他残破的躯体上明灭不定，他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的、愤怒的咆哮。守护的意志在沸腾，但身体的重创和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死寂感，如同枷锁，沉重得让他几乎窒息。

星璇冰蓝的眼眸中，星辰轨迹疯狂旋转推演，试图解析那片倒影的本质，但得到的反馈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和难以理解的规则扭曲。她扶着董董的手微微收紧，星辰之力源源不断地渡入少女体内，维持着她摇摇欲坠的状态和对方舟碎片的感应。她看到了金子安预知中那个冰冷的未来——星辉破碎，黑暗吞噬一切！而眼前这片倒影，就是那终焉的开端！

董董纯净的星云眼眸剧烈波动，眉心那枚混沌守望之眼烙印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她清晰无比地感应到方舟碎片核心那“竖眼”结构传来的、充满古老与坚韧的呼唤，那是希望，是抵抗黑暗的火种！但同时，那片蠕动的黑暗倒影，也如同最污秽的淤泥，正散发着无孔不入的、令人灵魂冻结的低语！那低语并非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深处，充满了“终结”、“寂灭”、“归零”的冰冷意志！两种力量在她纯净的意识中激烈碰撞，让她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身体筛糠般颤抖。

“它在…说话…”董董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和茫然，纯净的眼眸中第一次蒙上了厚重的阴影，“说…‘终结’…‘无意义’…‘归…归零’…”

“闭嘴！”星璇厉喝，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带着星辰的威严，强行驱散董董意识中蔓延的阴影，“董董！只看光！只看方舟！”

“呃…”董董闷哼一声，星云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猛地咬住下唇，鲜血渗出。她强行将全部意念集中在眉心那枚烙印上，纯净的星辰之力混合着混沌气息再次涌向指尖，牢牢锁定方舟碎片核心的“竖眼”光芒！“我…撑住！”

然而，最大的异变，发生在金子安身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那片黑暗倒影的瞬间——

嗡——！！！

左耳尖！那幽暗深邃的星云漩涡！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猛地…沸腾了！

冰冷死寂的暗紫色能量，不再是丝丝缕缕，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从漩涡深处喷涌而出！瞬间蔓延至整个左耳！甚至…开始向他左侧脸颊和脖颈侵蚀！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如同电路板烧毁般的暗紫色纹路！

与之相对的！

右耳尖！那原本黯淡下去的星辉初临印记！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守护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星辰金芒！死死抵抗着暗紫的侵蚀！两股能量的冲突点，就在金子安头顶中央！如同战场！疯狂对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撕扯着他的神经！没有了恐惧作为缓冲，这纯粹的、赤裸裸的痛楚，几乎要将他冰冷的逻辑意识彻底碾碎！

“嗬…嗬…”金子安的身体在座位上剧烈地抽搐、痉挛，如同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冰冷的眼眸因为剧痛而布满血丝，却依旧死死盯着那片黑暗倒影！

新的…更加清晰…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绝望的预知碎片…无视他的抵抗…强行涌入！

他“看”到…

方舟碎片核心的竖眼…被蠕动的黑暗…如同污秽的沥青…缓缓…覆盖…熄灭…

董董眉心那枚混沌守望之眼…猛地…爆裂！鲜血…染红了她纯净的脸庞…星云眼眸…彻底…黯淡…

星璇撑开的星辰护盾…在黑暗倒影的凝视下…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碎裂…她绝美的身影…被无形的阴影…吞噬…

阿飞的机甲…连同他惊恐的表情…瞬间…汽化…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老铁怒吼着，大地熔炉爆发出最后的黄光…却在黑暗侵蚀下…光芒…凝固…连同他魁梧的身躯…一起…化作…冰冷的…暗紫色…晶石！

最后…

是他自己…

左耳的暗紫漩涡…彻底失控…疯狂膨胀…吞噬了他的左半身…右耳的星辉…如同风中残烛…挣扎着…熄灭…

意识…坠入…永恒的…冰冷…虚无…

“不——！！！” 金子安在剧痛和绝望预知的撕扯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这并非恐惧的呐喊，而是逻辑意识在绝对毁灭面前发出的、最本能的抗拒！

烙印的警报在他意识深处疯狂尖啸：

“【猫耳·终焉预兆】…超负荷触发！…器官崩溃临界！…能量冲突…即将…突破…可控阈值！…意识…濒临…解离！”

“金子安！”星璇大惊，立刻分出一股星辰之力试图压制他头顶的冲突。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片蠕动的黑暗倒影…似乎“感知”到了勘探艇的存在…感知到了…金子安那剧烈冲突的猫耳…以及…董董眉心那枚让它本能“厌恶”的守望之眼！

无声无息！

一道…纯粹由…“存在否定”…构成的…冰冷射线…从那黑暗倒影的“瞳孔”位置…骤然…射出！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能量波动！

它仿佛…本身就是…“不存在”！

它掠过之处…

空间…没有扭曲…没有破碎…

而是…直接…被…“抹除”了！

留下一条…绝对的、没有任何物理属性的…虚无通道！直指…勘探艇！

无法防御！无法躲避！那是规则的抹杀！

“躲开！！！”阿飞目眦欲裂，机甲引擎爆发出极限的嘶鸣，勘探艇猛地一个翻滚！堪堪擦着那道虚无射线的边缘掠过！

嗤——！

艇身侧舷！一块数米见方的合金装甲…如同被最高明的橡皮擦擦掉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断面光滑如镜！没有爆炸！没有融化！就像它从未存在过！

艇内警报瞬间飙升至最高！刺耳的蜂鸣几乎要撕裂耳膜！

“规则…抹除！”眼镜的声音带着巨大的运算负荷和一丝绝望的颤音，通过烙印在所有人脑中响起，“无法…解析！无法…防御！…能量护盾…无效！…物理结构…无效！…被命中…即…永久…消失！”

“操！”阿飞破口大骂，冷汗浸透后背。刚才那一下，完全是凭借战斗直觉的极限闪避！再来一次…他毫无把握！

“董董！”星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决绝，“钥匙！方舟碎片！我们唯一的生路！立刻！尝试…沟通它！打开它！”

“我…在试！”董董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痛苦。那黑暗倒影的凝视和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意识，让她集中精神变得异常艰难。她拼命将指尖的混沌星芒指向方舟碎片核心的竖眼，纯净的意念如同最虔诚的呼唤：“打开…求求你…打开…守护…”

嗡——！

方舟碎片核心的竖眼，似乎感应到了混沌守望之眼那同源的气息和董董纯净的呼唤，光芒猛地明亮了一瞬！一道更加凝练的星辰光柱，如同桥梁，瞬间跨越虚空，投射到勘探艇上！将艇身笼罩在内！

温暖！坚韧！充满古老守护意志的力量！

瞬间驱散了艇内一部分冰冷的死寂感！

“有效！”星璇眼中厉芒爆闪，“董董！维持住！我们冲过去！”

“冲！”阿飞怒吼，操控勘探艇，顶着方舟碎片投射的守护光柱，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巨大的残骸猛冲！守护光柱似乎能轻微偏斜那诡异的“抹除射线”，让他们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

那黑暗倒影…似乎…被激怒了！

它蠕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如同粘稠的墨汁沸腾！

“瞳孔”位置…不再是射出一道射线…

而是…瞬间…分裂…凝聚出…数十道…甚至…上百道…同样的…冰冷虚无射线！

如同…一张…由“不存在”构成的…死亡之网！

铺天盖地！

朝着…顶着守护光柱冲来的勘探艇…笼罩而下！

避无可避！死局！

“完…完了…”阿飞看着那密密麻麻、封死所有角度的虚无射线，脸上血色尽褪，握着操控杆的手，第一次…松开了。

老铁发出不甘的咆哮，大地熔炉的光芒不顾一切地爆发，试图形成最后的屏障，但那厚重的土黄色光晕，在规则抹除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星璇的蓝眸中闪过一丝黯然，星辰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向董董，试图在最后时刻，护住这最后的希望火种。

董董绝望地闭上了纯净的星云眼眸，眉心的守望之眼烙印黯淡下去…

就在这万物终焉、希望即将熄灭的刹那！

一个冰冷、沙哑、如同两块锈铁摩擦的声音，带着一种剥离了所有情感、只剩下最纯粹逻辑决断的意味，在死寂的艇舱内响起：

“等价…交换！”

是金子安！

他依旧瘫在座位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器官崩溃的边缘而不受控制地痉挛。左耳完全被暗紫色覆盖，如同恶魔之耳，右耳的星辰金芒也黯淡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他冰冷的眼眸，没有看那死亡射线网，没有看近在咫尺的方舟碎片，甚至没有看身边绝望的伙伴…

他死死盯着…自己视野中…那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的…“钱包”图标！

那图标…此刻…空空如也！代表着他所拥有的一切“价值点”，在之前的交易和战斗中早已消耗殆尽！甚至…透支了未来！

“奸商！出来！”金子安的声音嘶哑，如同厉鬼索命。

“叮咚！客官！您终于想起小的啦？”一个极其油滑、充满市侩算计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啧啧啧…这局面…可真够呛啊！钱包空空如也，还欠着一屁股债…您这是要…彻底玩脱啊？”

“少废话！”金子安的意识冰冷如刀，“抵押…我…剩下的…所有…‘存在’概念！包括…意识核心烙印！灵魂本源印记！换取…”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扫过艇舱内每一个伙伴，扫过舷窗外那巨大恐怖的黑暗倒影，扫过那铺天盖地的死亡射线网，最后…定格在方舟碎片核心那散发着守护光芒的竖眼上！

“…换取…‘董董…与方舟碎片核心…建立…最终…链接通道’…所需的…全部…‘时间’与…‘空间’…屏障！！！”

抵押…所有“存在”概念？！

包括灵魂本源烙印？！

这等同于…将自己的一切，从物质到灵魂，彻底交给那个“奸商”系统！换取一个…可能只有几秒钟的…通道？！

“哦豁？！”奸商系统音的音调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贪婪，“大手笔！天大的手笔！客官！您这是…梭哈啊！连‘存在’本身都押上了？！好好好！这笔买卖…成了！绝对成了！稳赚不赔！小的给您开绿灯！最高优先级通道！”

“交易…成立！”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剥离”感…瞬间…笼罩了金子安全身！

他感觉…自己…在…消失！

从物质的身体…到构成意识的每一个念头…都在…被…抽离！剥离！分解！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冰冷！虚无！绝对的…“无”！

比死亡…更彻底的…抹除！

与此同时！

就在那铺天盖地的虚无射线网即将触及勘探艇守护光柱的瞬间！

以董董为中心！

一层…无法用任何颜色、任何形态描述的…绝对…“屏障”…凭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