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薛仁贵三箭定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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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龙朔元年（公元661年）的天山脚下，九姓铁勒的十几万骑兵列阵以待，旌旗如林，杀声震野。为首的三位酋长骑马出列，手持长槊（shuo）指向唐军阵营，扬言要活捉统兵大将薛仁贵。突然，唐军阵中奔出一员白袍小将，只见他张弓搭箭，弓弦响处，为首的酋长应声落马；第二箭射出，第二位酋长咽喉中箭；第三箭呼啸而去，第三位酋长翻身坠马。《新唐书》记载，当时「铁勒众大惊，皆下马请降」，唐军将士齐声高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这位白袍小将，就是日后名震天下的薛仁贵。

一、寒门虎将的崛起

薛仁贵名礼，字仁贵，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出身贫苦农家。《旧唐书》说他「少贫贱，以田为业」，直到三十岁还在种地。他家祖坟位于汾河岸边，每次种地时，他都望着祖坟叹气：「我薛仁贵难道要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吗？」

转机来自他的妻子柳氏。有次柳氏对他说：「夫君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不投军报国？当年汉高祖刘邦也是平民出身，终成大业。你若立下战功，何愁不富贵？」薛仁贵茅塞顿开，于是告别妻子，投身张士贵的麾下，成了一名火头军。

贞观十九年（公元645年），唐太宗李世民亲征高句丽，在安地（今辽宁丹东附近）与敌军遭遇。一位唐将被高句丽军团团围住，眼看就要丧命，薛仁贵大喊一声，手持方天画戟（ji）冲入敌阵，「大呼先入，所向无前」，高句丽兵望风披靡。李世民在高处看到，惊问：「那个穿白袍的是谁？」当得知是火头军薛仁贵时，他当即召见，赐金帛百匹，升为游击将军。

最让李世民赏识的是安市城之战。当时高句丽二十万大军据险而守，薛仁贵想了个奇招：他身穿白袍，手持长戟，腰挎双弓，在敌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资治通鉴》记载，他「自恃骁勇，欲立奇功，乃着白衣，握戟腰鞬（jiān，弓袋），大呼先入，所向皆靡」。李世民远远看见，不禁感叹：「不喜得辽东，喜得虎将！」战后提拔他为右领军中郎将，镇守玄武门。

二、三箭天山定乾坤

龙朔元年，九姓铁勒叛乱，唐高宗李治任命郑仁泰为铁勒道行军大总管，薛仁贵为副大总管，率军平叛。出发前，李治设宴送行，对薛仁贵说：「古有善射者，能穿七札，卿试射五甲。」薛仁贵搭箭射出，「一箭洞穿」，李治惊叹不已，赐他御马一匹。

大军行至天山，九姓铁勒率十几万骑兵来战，派几十名骁勇骑士挑战。薛仁贵出阵，连发三箭，射死三人，其余骑士吓得下马投降。薛仁贵趁机挥军掩杀，铁勒军崩溃，被斩首万余级。《新唐书·薛仁贵传》详细记载了这一幕：「时九姓众十余万，令骁骑数十来挑战，仁贵发三矢，辄杀三人，于是虏气慑，皆降。」

更绝的是薛仁贵对俘虏的处理。有人建议把投降的铁勒人全部坑杀，薛仁贵却说：「杀降不祥，不如将他们迁徙到内地，永绝后患。」于是将十几万铁勒人迁入中原，从此九姓铁勒一蹶不振。唐军将士为此作歌：「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这首歌后来成了边塞诗的经典，被收录在《乐府诗集》中。

民间传说中，薛仁贵的箭法有「百步穿杨」之能。据说他年轻时练箭，曾在龙门黄河边射穿石狮子，至今当地还有「箭穿石狮」的遗迹。而「三箭定天山」的故事，被演绎成各种版本，其中最着名的是《薛仁贵征西》，说他射死的三位酋长是「天山三怪」，分别擅长妖法、飞刀和骑射，被薛仁贵一一破之。

三、脱帽退万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