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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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他的折扇精准地击中柳如烟的手腕，瓷片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柳如烟瘫坐在地，妆容尽花，再不复往日风情。

宋知府冷冷道：\"来人，把柳氏送回柳家。\"他看向门外淋雨的衙役，声音威严，\"告诉柳老爷，若不好好管教女儿，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柳如烟拖了出去。她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雨势渐小，天边泛起鱼肚白。宋雪芙站在廊下，看着林家父子离去的背影。林老爷子佝偻着腰，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那根紫檀木拐杖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躯。

林文轩则被两个家丁架着，衣衫褴褛，再无往日风流倜傥的模样，活像一条丧家之犬。

宋雨薇为姐姐披上藕荷色斗篷，细心地系好丝带，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器。\"姐姐，\"她的声音温柔似水，\"回屋吧。\"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晨光中闪烁着光芒。

宋夫人闻讯赶来，她今日穿着绛紫色的对襟衫子，发髻一丝不苟，只在看到两个女儿时才露出心疼的神色。她将两个女儿搂在怀中，温柔地说：\"娘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们最爱吃的桂花糕和杏仁茶。\"

陆明远站在不远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儒雅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色如墨，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坠落在清河府城的青瓦屋顶上。

林府正堂内，八盏青铜烛台上的蜡烛摇曳不定，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扭曲变形如同两只伺机而动的恶鬼。烛泪缓缓滑落，在烛台上凝结成诡异的形状。

林父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年近六旬，鬓角斑白如霜，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嘴角下垂的纹路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惨白的光透过窗棂，将他半边脸照得如同鬼魅。

\"跪下！\"林父突然厉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正堂内回荡，惊得檐下栖息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林文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他今日穿着件藏青色直裰，此刻衣襟散乱，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中衣。

那张曾经风流倜傥的脸此刻布满柳如烟留下的抓痕，在烛光下渗出丝丝血迹，显得格外狰狞。

\"父亲！\"林文轩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手指死死抠着地砖缝隙，\"都怪那柳如烟！要不是她日日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也不会...\"

他咬牙切齿，拳头重重砸在地上，指节顿时渗出血丝，\"还有宋雪芙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把事情闹大，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窗外雷声轰鸣，震得窗棂嗡嗡作响。一阵阴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将林父阴沉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他缓缓起身，皮靴踩在地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