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陈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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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宋知府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绢面。

\"陛下特许小婿以农事学问参加今科会试。\"陆明远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早起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宋知府的目光从密旨移到陆明远脸上，又从脸上移回密旨，如此反复数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跳了起来：\"好！好啊！\"洪亮的笑声在书房内回荡，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陆明远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只见岳父大人笑得胡子直抖，眼角都挤出了泪花。这样开怀大笑的宋知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岳父大人？\"陆明远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宋知府站起身，绕过书案，重重地拍了拍陆明远的肩膀：\"明远啊明远，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陛下这是要破格用你啊！\"

陆明远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小婿明白陛下的厚爱，只是...\"

\"只是什么？\"宋知府的笑容收敛了些，\"你还在担心科举的事？\"

陆明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还留着常年摆弄农具留下的茧子：\"小婿怕辜负陛下期望。毕竟...毕竟小婿没正经读过几天圣贤书。\"

宋知府闻言，捋须沉思片刻，忽然转身走向书架。他的手指在一排排书脊上滑过，最后停在一本蓝布封面的册子上。

\"来，看看这个。\"他将册子递给陆明远。

陆明远接过一看，封面上写着《农政科举策》。翻开内页，竟是历年科举中与农事相关的策问题目和优秀答卷。

\"这是...\"

\"老夫这些年暗中收集的。\"宋知府的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你以为我真会眼睁睁看着你死读四书五经？\"

陆明远心头一热，手指轻轻抚过书页。这些工整的字迹，分明是岳父大人亲手所抄。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岳父早已为他铺好了这条路。

\"岳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宋知府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现在有了陛下这道密旨，事情就好办多了。\"他踱到窗前，望着远处金黄的麦田，\"你只需将这些年钻研农事的心得，与圣贤之道相结合...\"

陆明远听着岳父的指点，眼前渐渐浮现出一条清晰的道路。他想起那些在田间地头与老农们探讨的日日夜夜，想起自己记录的一本本农事笔记，想起改良农具时的一个个不眠之夜...

\"小婿明白了！\"他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农事亦是治国之道。《孟子》有云：'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尚书》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学生可以将这些与农事实践相结合...\"

宋知府欣慰地点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正是此理！\"他忽然压低声音，\"更何况，你发现的土豆和培育的旱地麦，已经让北方三州免于饥荒。这份实绩，朝中那些只会空谈的翰林学士，哪个比得上？\"

陆明远闻言，胸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摸了摸怀中的铜印，想起陈老临别时的话——\"六元及第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岳父大人，\"他挺直腰板，声音沉稳有力，\"小婿定不负陛下期望，不负老师重托，更不负...岳父大人这些年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