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神界石林：赤砂凡蜕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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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集过程并不顺利。玉髓草生长环境苛刻，数量稀少。洼地湿滑，腐苔如同粘稠的陷阱，稍有不慎便会沾染。肖原和柳清歌几次险险避开。更麻烦的是，洼地中潜伏着一些低等的毒虫，形如蝎子却生有透明翅膀，速度极快，尾针带着麻痹毒素。三人不得不分出精力应对，消耗不小。

“第七株了。”柳清歌小心地将一株根部包裹着湿润泥土的玉髓草放入一个简陋的藤筐（用洼地边缘坚韧的藤蔓临时编织），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星火道树的光芒也有些黯淡。

肖原也刚采下一株，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他目光一凝！在洼地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几株不起眼的小草静静生长。它们的叶片狭长，边缘果然勾勒着纤细的银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寒光！

“霜纹草！”肖原低声道，立刻拉着柳清歌后退几步。

“烬”的目光也被那几株草吸引。他幽蓝的眼眸中，归墟寒意似乎与那草叶边缘的银线产生了某种极其细微的共鸣！更奇特的是，他体内的青玉莲子，似乎也轻轻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渴望？但又混杂着冰冷的警告！

就在这时！

“嘶——！”

一道灰影如同闪电般从霜纹草附近的石缝中激射而出，直扑最近的柳清歌！竟是一条手臂粗细、头生独角、浑身覆盖着灰暗鳞片的怪蛇！速度之快，远超之前的毒虫，口中喷出的腥气带着强烈的眩晕效果！

“小心！”肖原反应极快，混沌星旋瞬间凝聚于拳，带着刚猛无匹的力道，一拳轰向那蛇影！同时柳清歌的星火道剑也瞬间凝聚，一剑刺出！

砰！噗嗤！

肖原的拳头与蛇头狠狠相撞，那怪蛇鳞片坚硬异常，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肖原只觉手臂剧震，气血翻涌！而柳清歌的星火道剑则精准地刺入了怪蛇七寸，但剑身也被怪蛇临死前的缠绕死死锁住！

“是‘独角灰蝰’！蜕凡境荒兽！”肖原认出了这凶物，心头一沉。这绝对是超出采集任务范围的意外！

“烬”冰冷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怪蛇旁边，归墟寒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怪蛇头颅！那怪蛇最后的挣扎瞬间僵硬，缠绕柳清歌道剑的蛇身也失去了力量。

危机解除，但三人都消耗不小。柳清歌的道剑光芒黯淡，显然被怪蛇的污血和临死反扑损伤了灵性。肖原的手臂微微发麻。

“还剩三株……”柳清歌喘息道，看着藤筐里的玉髓草。

肖原目光扫过那几株霜纹草，又看向“烬”刚才出手时，那幽蓝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对霜纹草的奇异波动。他心中念头急转。

“此地不宜久留！独角灰蝰出现，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肖原当机立断，“我们沿着洼地边缘再找找，若找不到，就先回去！安全第一！”

三人强打精神，加快搜寻。或许是运气使然，在洼地另一处相对干燥的角落，他们终于凑齐了最后三株玉髓草。

当三人带着满身疲惫和藤筐里的十株玉髓草，以及那条独角灰蝰的尸体（肖原觉得或许能换点东西），回到黑石村口时，已近午时。

石虎抱着膀子靠在村口的石柱上，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尤其是看到那条独角灰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不屑：“哼，运气倒是不错，没死在滴水崖。还捡了条小蛇？这玩意儿除了皮硬点，没啥大用，顶多算添头。”

石芸则仔细检查了藤筐里的玉髓草，看到根须保存尚算完好，点了点头，将剩下的三块糙粮饼和一枚下品赤晶砂交给肖原，又看了看独角灰蝰：“此蛇毒腺已破，价值不大。蛇胆尚可入药，蛇皮勉强能做点护腕。算你们一块下品赤晶砂吧。”她额外给了一枚晶砂。

“多谢石芸前辈！”肖原真心道谢。三块饼，两枚赤晶砂，这就是他们辛苦半日的全部收获。

“对了，”石芸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们……在滴水崖，可曾见到霜纹草？”

肖原心中一动，坦然道：“见到了几株，在前辈提醒的位置。晚辈等谨记告诫，未曾靠近。”

石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带着某种深意。她没再多问，只是点点头：“很好。记住，那东西……碰不得。”

回到石林临时落脚点，三人分食了刚得到的三块糙粮饼，补充消耗。肖原将两枚赤晶砂贴身收好，感受着其中微弱的能量。

“这神界的底层，如同巨大的磨盘。”柳清歌看着手中半块饼，轻声道，“我们只是最细小的沙砾。每日劳作，换取些许口粮，勉强维持生存，却难有积累突破。那‘蜕凡膏’，价值五枚赤晶砂，不知要积攒多久。”

肖原看向远处黑石村内。他看到石虎等青壮年村民扛着巨大的石料，健步如飞，石料上闪烁着简单的土黄色符文；看到石芸在村边药田里忙碌，指尖挥洒间，有微弱的光华落入土壤；甚至看到几个半大的孩子，也在村中空地上，以一种奇特的姿势吐纳，引导着稀薄的仙灵之气淬炼身体。

“他们修炼的，应该就是石村长所说的‘引气诀’和‘淬体法’。”肖原沉声道，“虽然粗浅，却是成体系的法门，能更有效地利用这里的资源。我们空有境界感悟，却无匹配的炼化法门，如同守着宝山却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挖掘。”

“烬”默默坐在一旁，指尖把玩着一小块从独角灰蝰身上剥下的、带着灰色鳞片的蛇皮。他的归墟之力在鳞片上流转，似乎在解析其结构。突然，他幽蓝的眼眸再次望向禁忌天穹的方向，这一次，他体内的青玉莲子散发出的波动，似乎比昨夜更加清晰、更加……急迫？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肖原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被七彩霞光笼罩的“神霄玉清府”方向，在午后的天光下，显得更加恢弘神秘，却也更加遥不可及。

“生存是基础。”肖原收回目光，声音带着磐石般的坚定，“但我们的目标，从未改变。先活下来，适应这里，找到获取‘引气诀’和‘蜕凡膏’的途径。石芸前辈似乎知道些什么，或许是个突破口。至于‘霜纹草’和‘烬’身上的莲子……”他看向“烬”，没有说下去。

“烬”冰冷的目光与肖原对视，缓缓点了点头。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活下去，然后，去触碰那被封锁的、禁忌的真相！神界的生存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他们手中的星核碎片，正在缓慢而持续地消耗着……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