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烟火人间下的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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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开心地笑了，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爷爷还说，月亮圆的时候，大家都要在一起！叔叔，今晚塔顶能看到月亮吗？”

“能。”李默肯定地说，摸了摸她的头，“今晚一定能看到。”

入夜，秩序之塔顶层的露天平台，竟真的聚集了不少人。没有电力的璀璨灯火，只有符文阵列散发的柔和光芒和几堆篝火。杨文斌教授贡献出了实验室里提炼“凝神花”精油时剩下的花瓣，被心灵手巧的女人们混入油脂，做成了散发着清香的简易蜡烛，在夜风中摇曳。

周胖子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些晒干的野果和坚果碎，混合着粗粮粉，竟真的在篝火旁架起简易烤炉，烤出了一批黑乎乎、硬邦邦，但散发着谷物焦香的…“月饼”。他得意地举着一个烤得有点糊的“饼”，扯着嗓子喊：“正宗的‘五仁’月饼！胖子秘制！先到先得啊！吃了保证精神百倍，一拳打爆小怪兽！”

人群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张铁带头起哄：“胖子，你这‘五仁’是变异老鼠仁还是辐射蟑螂仁啊？”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大家分享着简陋的食物，交换着劫后余生的故事，孩子们在大人腿边追逐嬉闹，囡囡拿着一个烤得还算完整的“月饼”，献宝似的递给李默。

李默靠着栏杆，手里拿着那个硬邦邦的“五仁”，咬了一口，粗糙硌牙，却带着粮食最朴实的香气。他抬头望向夜空，灾变后浑浊的云层今夜竟意外地稀薄，一轮皎洁的圆月，清辉洒落，温柔地笼罩着下方喧闹而充满生机的小小城池，也落在他肩头，仿佛洗去了几分星海的冰冷与沉重。

人间烟火，岁月微光。这片刻的安宁与温暖，是废墟之上开出的最坚韧的花。

就在这时，站在平台边缘，一直举着简易望远镜观测星空的赵明远教授，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望远镜差点脱手掉落。他缓缓放下仪器，脸色在月光下变得异常凝重，甚至…有些苍白。

李默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赵老，怎么了？”

赵明远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向葬龙渊方向那片永远被暗红光柱笼罩的天空：“大人…您看…那光柱…好像在‘呼吸’…而且，它周围…刚刚…出现了几个极短暂的…银色光点…一闪即逝…像…像眼睛睁开又闭上…”

李默的心，倏然沉了下去。他顺着赵教授所指望去，葬龙渊方向，暗红光柱依旧矗立，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高悬的明月清辉依旧，却仿佛瞬间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影。

星海的追兵尚未抵达，脚下的家园，那被暂时封印的星辰之门疮口之下，蛰伏的黑暗似乎也因这月圆之夜的某种牵引，开始了不安的躁动。烟火人间，危机暗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