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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誓之音响彻冰原,压过了风雪的呼啸,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残兵的耳中。那断指处喷涌的鲜血,那狰狞的伤口,那决绝的眼神,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残兵们眼中原本因连番血战而有些涣散的意志,竟被这惨烈的一幕重新点燃,一种悲壮的同仇敌忾感在无声蔓延。
涵婓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断指,看着玄甲因剧痛和激动而扭曲却无比坚定的脸,看着他断腕处那汩汩涌出的、在寒风中冒着丝丝热气的鲜血。一股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涌。是动容?是怀疑?还是对这份沉重“忠诚”的冰冷审视?他那双沉淀了深渊与血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隐晦的、非人的金芒如毒蛇般一闪而逝,快得无人察觉。
他缓缓伸出手,没有去触碰那鲜血淋漓的断腕,而是稳稳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握住了玄甲那只完好的左手小臂,将他从半跪的姿态扶了起来。
“你的忠心…我收下了。” 涵婓的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力量本身,就是一种认可。“断指之痛,我记下了。”
玄甲身体微微一颤,似乎因统帅这难得的“亲近”而激动,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眼底深处,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异色飞快掠过。
就在涵婓扶起玄甲、两人肢体接触的刹那!玄甲那只被咬断手指、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腕内侧,一块紧贴着皮肤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表面极其微弱地闪过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红光。红光一闪即逝,快如幻觉。与此同时,一股极其隐晦、带着窥探意味的微弱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扩散开来,又迅速收敛。这波动是如此微弱,混杂在战场残留的能量乱流、帝君兽低沉的咆哮以及伤兵的呻吟中,几乎完美地被掩盖了。
“快走!追兵上来了!” 负责断后的斥候嘶声预警,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涵婓眼神一凛,瞬间压下所有思绪。“走!” 他低喝一声,松开玄甲的手臂,白发一甩,当先朝着冰原深处一片更加崎岖、布满了巨大冰棱和深不见底冰隙的区域冲去。那是地图上标注的、通往相对安全地带的唯一路径——寒骨裂谷。帝君兽发出一声低吼,幽蓝魂火锁定后方追兵袭来的方向,庞大的身躯殿后,每一步踏下都让冰面震颤,威慑着追击者。
残兵们如同惊弓之鸟,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紧随着涵婓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那片如同巨兽獠牙般交错的冰棱迷宫。
玄甲被一名亲卫搀扶着,踉跄跟上。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鲜血淋漓、白骨外露的断腕。伤口边缘的皮肉在极寒中迅速失去血色,变得青紫僵硬。然而,最诡异的是——那原本应该持续缓慢渗血的伤口深处,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断裂血管截面,竟然没有一滴新鲜的血液渗出!仿佛他体内的血液,在刚才那一次汹涌的喷发后,就彻底凝固、枯竭了。只有表面冻结的血痂,掩盖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异常。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用破烂的衣襟碎片迅速而熟练地将断腕处包裹起来,动作间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静。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前方涵婓那在冰棱间快速穿梭、白发飞扬的背影,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算计再次浮现,比冰雪更寒。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旁边传来。搀扶他的亲卫,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士兵,脸色灰败,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冰渣的血沫,显然内腑受了重创。
“撑住,小七。” 玄甲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过了这片裂谷,就有希望了。”
年轻士兵艰难地点点头,眼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和对玄甲的依赖。
玄甲的目光扫过小七苍白的面孔,以及周围其他残兵疲惫绝望的神情。他的左手,那只完好的手,悄然缩进了袖子里。在袖口的遮掩下,他的指尖极其轻微地、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在袖内衬里上快速敲击了数下。每一次敲击,都带着极其微弱、如同心跳般的灵力波动,穿透厚重的衣袖和呼啸的风雪,无声无息地扩散开去。
这股微弱的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队伍中泛起了难以察觉的涟漪。
队伍中,另外几名一直沉默寡言、紧紧跟在玄甲附近的亲卫,身体几不可察地同时微微一僵。他们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空洞了一瞬,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木偶。随即,空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麻木和…潜伏的杀机。他们的手,都不约而同地、更加用力地握紧了各自的武器。其中一人的瞳孔深处,一抹极其淡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青灰色咒印,如同水中的墨滴,一闪而逝。
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在队伍最后方移动,幽蓝的魂火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嶙峋的冰壁和深不见底的幽暗冰隙。突然,它的脚步微微一顿,覆盖着暗银鳞甲的头颅猛地转向玄甲所在的方向!那双燃烧着魂火的竖瞳,死死锁定在玄甲被包裹的断腕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充满了警告意味的呜噜声。
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破烂的衣襟包裹,看到了断腕深处那不再流血的诡异景象!一股源自幽冥血契深处的、对“非生非死”气息的本能排斥和警觉,让它周身的鳞甲微微竖起,幽蓝的符纹在鳞片下若隐若现。
队伍在犬牙交错的冰棱迷宫中艰难穿行,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风雪似乎更大了,呼啸着灌入狭窄的冰隙通道,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光线变得极其昏暗,巨大的冰棱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如同潜伏的妖魔。
“停!” 前方探路的斥候突然发出短促而紧张的警示。
涵婓身形骤停,白发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流淌的月光。他抬起手,身后疲惫不堪的队伍瞬间停下,屏住了呼吸,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风雪声。
斥候指着前方一处被巨大冰棱半遮掩的、向下倾斜的狭窄入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统帅…前面…冰隙深处…好像有东西…反光…很多…”
涵婓眼神微凝,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瞬间向前方那幽暗的冰隙深处探去。冰冷、死寂、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质感和岁月沉淀的腐朽气息…隐隐传来。
“戒备。” 涵婓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率先迈步,小心地绕过巨大的冰棱,走向那狭窄的入口。帝君兽低吼一声,庞大的身躯无法进入,只能守在外围,幽蓝的魂火警惕地扫视着后方和四周。
玄甲在亲卫的搀扶下,也快步跟上。当他靠近入口,目光投向那幽深、向下倾斜的冰隙时,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算计再次浮现,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
涵婓的身影消失在入口的阴影中。片刻之后,他冰冷的声音从冰隙深处传来,带着一丝凝重的回音:
“下来。”
玄甲深吸了一口冰寒刺骨的空气,断腕处传来一阵阵麻木的钝痛。他挣脱了亲卫的搀扶,示意他们在外面守着。他独自一人,一步一步,踏入了那向下倾斜、布满湿滑冰凌的狭窄通道。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寒意越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混合着陈年血腥的、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通道尽头,空间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被冰川包裹的巨大地下空洞。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何处透入,勉强照亮了洞中的景象。
涵婓就站在空洞中央,背对着入口,白发在幽暗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他面前,是数十具…不,是上百具!
巨大的、长方形的铁棺!
这些铁棺以一种诡异的、整齐而沉默的姿态,静静地排列在冰冷的洞窟地面上。每一具铁棺都巨大无比,通体呈现出一种被岁月侵蚀的暗沉黑色,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血管般扭曲蔓延的白色冰霜。而在那冰霜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铁棺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色符文!那些符文极其古老,线条扭曲盘绕,如同无数条细小的毒蛇在棺木上爬行、纠缠,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与邪恶气息!
整个洞窟,仿佛一个被遗忘在冰川深处的、属于恶魔的墓场!冰冷、死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玄甲站在通道口,看着眼前这震撼而诡异的景象,看着涵婓那沉默的、被铁棺环绕的背影。他的嘴角,在无人看到的阴影中,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
他的右手,那只包裹着断指的右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五指极其轻微地弹动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带着探查和记录意味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最后一颗石子,无声无息地融入这冰冷死寂的空间,覆盖向那百具刻满符文的铁棺。
而在涵婓的识海深处,那由幽冥血契烙印下的冰冷符文中,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青冥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冷气息,毫无征兆地悸动了一下,仿佛被这满洞的铁棺所唤醒。
冰隙之下,阴影之中,铁棺林立,符文如血。断指之诺的余温尚未散尽,寒潭之底的冰冷真相,已悄然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帝君兽在洞外不安地刨动着覆盖着暗银鳞甲的利爪,幽蓝的魂火穿透风雪,死死锁定着那幽深的入口,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充满了不详预感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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